最大的力量來自愛

今天在Rent裡狂哭，臉很醜的那種，淚流滿面。Angel追思會裡，Collins才開口，眼淚就一直湧出來，忍了一下，終於還是放開了自己，任由它奔流。腦中閃出的是之前Collins和Angel兩人在街頭陽光下，高聲對唱I'll cover you的情景。於是此後眼眶沒有乾過。每一條線，每一段未竟的情緣，每一個眼神交會，Roger-Mimi，Mark-Maureen-Joanne，噢。那是愛，無可抵擋的愛，映襯在東村的自由/奔放/殘酷/現實/死亡/無奈之上的愛，如此有力，超越現實，超越時間，超越死亡。Rent的價值不只是音樂等藝術上的成就，對文化層面細緻的描摹，或是讚賞人性頌揚多元開放的價值觀等等而已，更在於它強而有力傳遞的中心訊息:它直視愛情，勇敢的訴說愛的力量有多大，讓你為它而觸心而流淚。它讓人勇敢直視愛情，坦承擁抱生命。能夠愛，就沒有害怕。

遇見

今晚的音樂會遇見你。我本來沒想到你會在台上，直到看到節目單才發現。頓時有些錯綜複雜的感覺。聽見你的樂器聲音，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就想起很多事。於是那首曲子的中間一段，腦中不自覺跑出的，竟然全都是那一年多在一起時候的種種；包括最後的那通電話。一直回想，如果是今天的我去回答，那答案會不會不一樣?有十多分鐘的時間，思緒襯著音樂，飄往過去的美好和悲傷。釋然的那一刻，是我赫然發現，這"如果"的問題是不會存在的。那時的我，畢竟沒有成熟到真正在乎和一個人在一起能不能長久，能不能一起生活，未來是如何，結合又是如何等等。所以，就算當時我說了別的答案，或是多想辦法作些什麼，只怕過一陣子，自己還是故態復萌......音樂會結束後，在後台和你擦身而過兩次，竟然遲疑著不敢找你。快四年了，畢竟分手之後，少數的幾次見面都只有禮貌的寒喧一下，MSN上聊的也不多。後來謝謝你，回程的公車上，讓我很真實的把想講的話說出來。這幾年來和你說話最久的一次就是今天，我很高興，真的。這些年你過得穩定過得好，我想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以後的日子也一定會幸福的。繼續下去，珍惜你們彼此，好嗎......

週六 ~ 之三

很久沒有到關渡宮，直到走進蜿蜒而充滿佛像的洞裡才勾起許多回憶，那是家裡還有些時候會住到關渡的日子。好久了，人事已非。小時候的日子一點一點的湧上，記憶真是上天給人最珍貴的禮物。社區音樂會最好玩的地方大概永遠不會是演得多好(尤其是那麼冷的河口...)，而是台上台下的互動。主持人太強了，玩到後來越來越high，台上也一樣。我很喜歡看到你們快樂的樣子，對於自己的私慾而言，看到大家滿足的笑容就是最大的滿足。好多22nd，這樣的校友團很棒，在生活中，一個自在而舒服的角落，可以隨時回去；希望來的22nd都有放鬆到，也希望大家都很快樂。

週六 ~ 之二

下午的任務是ADHD研討會。
人出乎我想像的多，看起來像是個小兒相關領域醫師的大聚會。沒想到那麼多人對ADHD感興趣，呵呵。
我想我的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演講的專家是我們自己的老師，在老師的指導下長大的這幾年，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對於老師的珍貴沒有那麼強烈感覺。但是今天聽到老師被介紹的時候，忽然體認到，其實許多人對於像老師這樣珍貴的資源，有多麼渴求。但自己或許是因為天天相處，於是反而沒有那麼多的珍視。

原來這和我們一直跟學弟講的事情性質完全相同。從外面的角度看，CKMB的軟體和教學資源之豐富只怕是大多數高中管樂團難以望其項背的，正如我所在的訓練單位一樣。也相同的是，只怕因為日日相處的緣故，take it for granted的情況也一樣類似。怕的是，都是直到離開那天，才真懂得過去有多珍貴，不過卻來不及了……
所以要珍惜，要感恩。

另一個收穫是，聽演講的過程裡自己開始真實的往整合nature-nurture的角度思考，而不再隱微的排拒biologically oriented的種種。不知道這算接受現實？還是源自新的希望？
Genetics is fun, indeed.

週六 ~ 之一

早上醫院開完會之後，趕到建中團練。
團練完講的話，自己都有些驚訝。台灣的未來這個話題乍看之下對這群學弟來說好像太沉重了些。或許這是自己對政治的失望所致，以至於談到這塊土地的未來云云都覺陌生不慣。但那席話是由衷的。幾年下來，不管是自己的反思、醫療的臨床經驗、或是建中的教學相長，在在都提醒我，環境因素對於形塑一個人的可能性，以及身為一個人的潛力和可能。短短四年多，除了看到及獲得不少深刻的感情外，要說對CKMB的成員影響多少還太早。然而這還真的確是我的天真，或者說是種naïve的熱情，希望這群人更展現可能性，未來更美好。
或許這就是我自己的resilience所在。傳教士式的熱情來自信仰，那讓人堅韌。

別看輕自己，23rd。對我自己來說，永遠記得高中第一次看到孔子說：「今汝畫。」那時的震撼。別畫地自限，讓自己發光。

驀然

雖然還是有點半推半就之下開始的，但總算是重新進行面談訓練了。一陣子沒有練，時間感的缺乏是可以預見的，可是問題是，怎麼連細部症狀的澄清和時間結構也都出了問題？有點沮喪，不過大概是成熟了些的關係，低落很快被積極掩蓋了。
同樣的問題整天一直放在心上，直到晚上一時興起去看台大管團練以後，恍然頓悟。我的問題其實一直都一樣：不夠專注不夠認真於一件事情，總是半調子，不追根究底，沒有勤奮不懈；然後自以為是，所以容易先入為主，以至於裝不下別的意見，那麼眼界便不寬，彈性自然也少了。也難怪面談時，對症狀沒有追根究底，也太囿於第一印象，這當然造成半調子的結果。
這頓悟是要謝謝台大管的。坐在大團練室後方，打擊旁邊，幾乎可以環顧整個團。一次次重新練習的情境於我一點都不陌生，但是當在最前面那個人、和坐在旁邊觀察樂手的人又是不一樣的。太多的片段是重複苦練而成，這除了景仰就是感動。我總只是在前面動嘴，何不食肉麋，慚愧。
這次回去，突然發現團室格局變了。胖丁說一年多前就這樣，原來我有那麼久沒回來了？「回來」，很自然打出的兩個字，呵呵。坐在後面的時候想起好多以前的事。我在這裡認識了很多人，不再只是高中時那種同樣氣味的建中生而已，這很重要；回想時發現，對人對事的視野原來是在這裡逐漸被打開。還有當指揮也是，發展本來就晚的我，看來人格發展關鍵期延伸到大學，那兩年的學生指揮歷練形塑了我現在的樣貌，甚至一些關於自我形象的關鍵發展，也是那時的人和事所刺激給予的。沒有台大管，我的人生應該是極大的不一樣。
雖然坐在裡面的人好多都不認識，甚至認識的學弟幾乎曾經都是我的學生了，呵呵。但，坐了一陣子以後，一種莫名的聯繫感還是湧上了。這時才發現，大五下交接學生指揮以後，認為自己可以瀟灑離去的我，其實只是一種任性的急著長大而已。曾經刻劃過的深刻痕跡，既不必遺忘，又何嘗能夠遺忘呢？

酒

傍晚和老師聊天時的一小杯Whisky，一直持續作用到剛剛才舒緩，從微醺的陶陶然中甦醒，進入一種清明平靜的境地。在這種時刻比較容易體會為什麼有人樂於飲酒，生理的依賴固然是重要因素，但是那種不在乎，自由自在，還有對壓抑的遺忘，對壓抑到有病的現代人來說的確容易上癮。記得第一次進入一種對自己身邊一切都很清楚，完全清醒的狀態，卻也清楚知道自己正無所顧忌的抒發自己，無畏的disinhibition狀態時，是在五六年前(?)與永力天豪(有阿泰嗎?)到花蓮找也白的時候，在Pub談心的那個夜晚。那是種雙重的信任，無畏環境加上可以坦然的好友。忽然間似乎可以更進一步貼近我那些沉溺於酒精的個案們。某種程度上他們過著幸福的生活，每天可以有些放縱的時刻，享受上面提到的雙重信任下的disinhibition。苦悶的現代人，於是更苦悶的只好獨飲。我想這不會是我所意願的，那太孤獨了。

重新當學生

今天是莒光日，行程滿檔，超忙。但也是值得記下來的一天，因為這是許久以來，把自己丟回學生的身分上課的第一天(其實只是旁聽而已orz)，蠻興奮的。早上聽完科內討論會，衝去作心理治療，然後幫護理系上兩個小時的課。中午參加住院醫師討論會，下午一點就開始帶六年級學生的PBL小組討論。三點二十衝到醫學院，開始上課，Human Molecular Genetics。走進教室很興奮，真的很久沒有把自己放回學生的感覺；拿了講義，彷彿回到二三年級初次來到醫學院上課的感覺。心境卻是有些不一樣的，變得很珍惜，很有動力的感覺。雖然如此，但不得不承認唸書上課這種東西是需要持續訓練的。第一個小時還很有集中力，可是第二個小時雖然一直很想集中精神，還是不自主的就分神了，唉唉，老了。五點半衝去另一節比較簡單的課(Genome Science)，聽就好，輕鬆許多。然後飆車到師大，繼續晚上兩個小時的精神分析課程。一整天的學術刺激，很爽，有種讓各領域的想法在腦中激盪的快感。我覺得我需要刺激，需要增加創意和彈性，否則臨床作久了真的容易傾向僵化或制式。緊湊又有些緊張的一天，不過我想我慢慢又開始有動力和衝勁，這很好，可以享受人生。 晚上聊得很棒，希望你也愉快。:)

給23rd第一次成發

青春無敵。長大的人們常這樣說，聽起來有些欽羨、卻又帶些憑弔的語氣。
每個人都曾經歷青春，有的長有的短，有人永遠記得有人總是遺忘。但時間不等人，失去青春的人們嗟嘆青春的逝去，卻又反向作用地將青春和「不成熟」畫上相似號。於是失去青春者用否定過去來肯定當下，人生變成否定的累積。
而無敵讓人恐懼。那麼，究竟什麼讓人們如此害怕，不敢衷心擁抱心中本有的青春？恐懼，卻又羨慕……或許害怕失去便害怕擁有。青春的力量太強、夢想太亮、動力太烈。青春是衝勁，是不停歇的動力。青春，代表失控的可能性。那不穩定。
但青春無敵。無敵的是夢想，無敵的是衝往夢想的勇氣和活力。失去夢想的人生顯然失去意義，而這就是恐懼的來源：害怕無意義的人生。於是寧願不要擁有意義，不曾有過便不曾失去。人類對自己的麻醉劑，屢試不爽。
但青春無敵。夢想指引人生，擁有勇氣和活力才可能踏實築夢。考慮現實不代表放棄夢想；相反地，所有的面對現實，都是為了築夢。築夢踏實。
有夢，不怕。所以青春無敵。

廿三屆，築夢快樂。

焦慮

今天很忙。在週末的愉快之後，一週的開始竟然以有些reluctant併anxious的心情開始，不是很健康。今天其實作了不少事，也積極地進行一些中期計劃的準備工作，但是一種浮動的焦慮一直瀰漫，到晚上到達顛峰。我想大概是對未來的焦慮，生涯的焦慮，考試的焦慮。這大概是不可免，有希望就有焦慮，有動力也會有焦慮，呵呵。 晚上父親身體又有些狀況，整個人又被牽得緊張起來，加上一直準備明天journal reading的東西弄不完，點點點。 不過晚上w主動找我說話，打開了我一直掛念的一件事，那時感覺便放鬆許多，謝謝你，聽到你過得不錯蠻高興的。 A，希望你新生活愉快，給自己一些新的視野，你知道的，if you need me, I'll always be there with you. 我想我焦慮的很大一部份，還是在人，呵呵。

Memory

曾經有那麼一陣子，在往來的火車上聽歌。純淨的歌聲裡，眼淚一次又一次地悄悄滑下。那是幸福，我清楚的記得著。直到後來，當幸福埋入回憶終於遠去時，歌聲喚起的變成悲傷變成不平，所以會逃避，不敢聽不敢看，彷彿讓自己遁入另一個自己，就可以療傷似的。於是慢慢麻木，逐漸又可以聽見歌聲而不落淚甚至漠然時，似乎一切又恢復homeostasis。療傷完成。但總有那麼些時刻，不經意經過某處，不經意又聽到歌聲時，早已隱沒的回憶不設防的被拉出，變成悲傷變成幸福，或更具體的變成微濕的眼眶，支撐微笑。唯有在那時才發現，implicit memory竟然永遠都在。於是乎unconsciousness再次證明其自身之存在，而我被信服。這其實是種幸福，indeed。因為經歷過的永不消失，總是化作各自特別的形狀，以各自的溫柔，靜靜棲息在心中一方角落。

我美麗的同事

對很多朋友我大概都用這個名詞形容她。但其實最重要的並不只是美麗，而是我們總是彼此支持，很強力的那種。她今天跟我說，"我很高興我們是同一屆"；我想說的，和她說的一模一樣。

Peer

同伴真的很重要。其實今天最感動的事情是，雖然難免有一些問題，可是這一群人，十七位住院醫師，大家一起努力的時候，力量很大。長大以後，很久沒有這種群策群力的感動，今天被喚起一些。我們這群人，每天每天相處在一起，臨床服務，研究教學，大家都得一起來。"傳承"在我們科，的的確確還是很深刻而重要的。今天和兩位同儕一起向錫中學長敬酒，建芝先說，"學長其實你是我們心中永遠的CR"；我同意，那的確就是種imprinting。學長說，我們所言所行所為，也許當下看不到什麼，但是它的確會產生些影響，在日後顯現出來。一兩年前和我說這個我大概會不信，但是，現在的我，相信了。很高興和這群peer一起生活。或者應該說，榮幸。

春酒

CR的工作重點之一，就是統籌科內的行政活動。春酒大概是最盛大的一個。近兩百人的宴會，大大小小的事物，沒有一組人一起進行絕對作不到的。今天很high，很快樂，當然跟酒喝得多了一點有關係，可是想想大概不只因為如此。中午的時候離開建中，情緒還一直在第二組曲裡面，被第四樂章的感情所淹沒，思考浸淫在如何讓音樂變好裡面。中午回到醫院，有些惱怒，因為雨實在太大了，衣服褲子濕了些，很不舒服。可是沒多久就被兢兢業業的感覺所取代了。下午的研討會外賓很多，師長很多，大家都在看都在感覺辦得順不順利，台大的表現到底怎樣。再加上電腦器材一直有些問題，工作分配後又有些執行上的問題，搞得自己一直神經緊張，東跑西跑張羅事物處理隨時冒出的問題。然後是晚上，場地有些調整，得重新畫座位表，加上林林總總佈置和張羅，忙到胃痛......然後外賓陸陸續續到達，帶位接待，座位調整，隨時聯絡餐廳，然後統籌工作人員。我覺得我著實紮紮實實地上了一課，關於當CR的種種......書森學長遇到我，問"在忙什麼?"，我笑著說，"在排座位!"，然後說到"我覺得總醫師這種職位，真的當一年就夠了。"然而，因為學弟妹們的努力和排演，整個宴會流程走得非常的順。當我和兩位親愛的同儕一起到各桌和師長同事們致意敬酒時，發現自己竟然不祇是在社交而已(我以前一直覺得這樣的"社交"很煩...)，那是種奇特的感覺，真的就是誠心的，向一起奮鬥的同事們(在我們科照顧病人，很多時候真的是"奮鬥")致意；也真的就是誠心地去認識老師們，去向老師說謝謝。神奇的事情是，歸屬感的產生原來真的源自一天一天的累積，還有實實在在的努力，就像這陣子籌備過程的種種一樣......很好，很好的感覺。主任說，很謝謝我們的努力，今年辦得很好。我想這對我們不只是肯定而已。還有的是，被當作一家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終究還是作了

遲疑了好一陣子，終究還是作了blog。之前開了兩個又刪掉，心裡想的是，我真的需要這樣的地方嗎? 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關係，今晚終究還是衝動的開了，因為心裡有著感動，怕它一閃即逝，明天起來就不見了。於是留下一些文字，必定不是永恆，不過留著回味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