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ne 07, 2009

for CKMB 25th commencement



Hi,

好久不見了,你們好嗎?

剛寫下這句話,心裡就同時浮現不同人的表情和回答:呂志聖會一副痞子樣的笑笑揮手說「OK啦!」郭柏鴻會黏著我的手臂轉動三十度然後說「你說咧?」(然後我也可以想像現在王伯安嘗試模仿這個動作的樣子。)鍾仁文會傻笑然後抓抓頭說「ㄏㄚ/?」琛哥會不講話然後轉過身偷笑。

這些畫面我光是用想像的就笑得很開心了。

然後我點進了25屆的網誌、家長後援會的網誌,接著是BBS個版裡關於25屆的文章、Youtube的義大利比賽錄影,最後是紀錄片。還記得去年收行李出國的時候,原本不打算帶任何跟CKMB有關的東西,最後盯著紀錄片看,還是把它放進CD包裡。幾天前第一次從頭到尾靜靜看完紀錄片,覺得好感激爸爸媽媽們,留下了它……

決定出國念書的時候,就很清楚知道25屆的校慶是我這幾年最後一次參加的校慶、25屆的成發是最後一個成發、25屆的義大利之行是最後一次帶團出去。在那個決定之後,就是靜靜的、專心的,把想做的事情完成。坦白說沒有甚麼感傷或是遺憾,唯一就是在亞太管樂節落幕燈暗的那一刻,有種像是掉了甚麼的落寞。出國以後,活在另一個幾乎全新的世界,唯一和過去,包括CKMB,相連結的就是電腦與網路線。這是我不曾有過的經歷。坦白講,不但不會覺得遺憾,其實還挺愉快的。每天過著規律的生活,面對各種挑戰,思考、吸收、嘗試,在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開拓一個新天地,有很多時間靜靜的咀嚼生命。我選擇了這樣的生活,然後專注的沉浸在裡面。

選擇,沉浸。如果回到團練室裡面,回到我們熟悉的座位上,回到那個常常跟你們分享小故事的年代,或是假設我今天有幸能夠參加你們的畢業典禮,然後講一些bullshit speech,除了臻於完美止於至善,除了生活的態度之外,我最想要和你們說的就是這個:選擇,沉浸;為自己的生命作選擇,然後沉浸在每個當下之中。在這個畢業的時刻,如果真有甚麼話是現在的我想要送給你們所有人的,那就是:在未來人生旅途上,請你務必認真的為自己的生命作選擇,然後忘我的投入那個生命裡的每個當下。

我發現,這其實是CKMB在我的生命裡最最深刻的影響。

因為選擇了它所以愛它,因為投入了它所以無比的深刻。所以記得,所以會想念,所以會珍惜。所以有時在一大片草地上走著腦中會突然浮現蘇洛的前奏,所以在網路上逛著逛著竟然常常點進去的還是CKMB傢伙們的網誌,所以當我越來越宅開始看康熙來了然後有天突然發現林策實在很像小S的時候會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大笑。所以我這才發現,其實我很想念你們。

只要夠深刻,回憶就會帶給我們一輩子的想念,甜的酸的苦的辣的,都變成幸福的。然後,我們還是會笑一笑,繼續往前走:選擇自己的路,沉浸在生活當中。而你會發現,回憶將不只是回憶,它是力量、是熱情、是你生命中永不消失的活力泉源。

不知道你們今天還有沒有吹室內曲,如果有的話我猜吹的是Domus。我會在同樣的時間,靜靜地,再聽一次。

獻上我最誠摯的想念和祝福。親愛的25屆們,畢業快樂。



2009年6月6日 劍橋

Friday, May 29, 2009

528

其實沒甚麼事
只是突然發現今天是528

那時我們都很年輕
那種強烈與奮不顧身的感覺
今天想起來既遙遠又有些陌生
但細細回憶起,一切竟然又是那樣的切身、熟悉、強烈
那種單純的,熱血的,執著的
混著汗臭、黑皮膚與風的記憶
以為早埋在心底,但或許根本已經融入我們的生命裡,轉化
變成過去幾年我們口中的臻於至善止於完美,生命的態度,一個團隊,大家庭
以及偶而的破口大罵與熱淚盈眶

我想或許我們(至少我)漸漸習慣了不再用那樣傳教士般的信念去強迫
彷彿要恢復甚麼往日的榮耀般的荒謬
但偶而想起,像是今天
"528"湧上的時刻
不禁覺得有些可惜
生命中少了點那種完全奮不顧身也一點都不寂寞的美好

Wednesday, May 06, 2009

US tour

朋友說我真的是很戀家的一個人,想想真的是。
就連明天要去美國,等於是離開劍橋的家兩個禮拜,都覺得有些不捨的感覺。
很有趣,台北到劍橋是離開,也可能慢慢變成回來。

或許我只是不習慣變動,或是已經過了那個具有冒險性的年歲。
儘管已經不知出了幾次國,收行李時居然越來越忐忑,愈是擔心是否漏了甚麼。

種種隱喻,都指向害怕失去。

逐漸可以體會為什麼成年人會害怕死亡,害怕失去。
沒有捨不得的東西,也就不會有對於不再擁有的恐懼;
偏生隨年紀漸長,牽掛便增多。
捨得的道理,是否要等到老年才能真確體悟?

這次去開會順道訪友,要見的大多是不常連絡但一直有著種深切連結的老友。
在Harvard的怡文是醫學系和我心靈最親的學妹,
Koala是CKMB17th那群讓我共鳴最多的學弟之一,
宣穎是醫學系同屆同學、精神科一起工作的奇人;
在New York的小田是我一直感覺連繫著、激賞著他生命狀態的好夥伴,
曉瑋是我大一開始最照顧我的學姐,更是帶我認識自在生命的啟蒙者。

在人生的軌道上再次交叉,得以溫故而知新,滋養彼此的生命狀態,
真會是人生難得的幸福。

Tuesday, March 31, 2009

Psychiatry

在好友的網誌上看到:

現在要跟我的分析師學習的是,真正的完全judgemental-free listening。

但其實,那要求的是,要把考專科時習得的診斷性會談整個丟掉。不能病人一說話,只想著要問症狀,要有列在DSM-IV上的症狀才行。

考專科,真是對精神醫學作為一種治療的可能性的最大殺手啊!

突然發現我們兩人,從不同的層次和取向,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反對(甚至摒棄)在台灣醫院當中的主流精神醫學模式。有種道不孤的溫暖。

我實實在在不喜歡DSM-IV式的"描述性精神醫學/精神病理學";有人將它稱之為現象學取向,但實際上距離以哲學上的現象學根源出發的(真正)現象學精神醫學還粗糙太多。另一方面,DSM-IV既不願採用精神動力式思考,卻又在"人格疾患"上丟它不掉;但這後果就是,不管在人格發展、內在生命發展、甚至最基本的精神病理發展觀點上面,幾乎都無力著墨。簡而言之,DSM-IV在development這個面向實在一點都不可取...(這是一個兒童青少年精神科醫師的抱怨:D)

另一個重點--在我看來是很大的缺點--就是它一直延續並強化Kraepelin以降的類別式(categorical)分類學。雖然很符合醫學的傳統,也符合人類心智運作的天性,但是這十年來的證據(基因學或是認知神經科學皆然)不斷往面向式(dimensional)分類靠過去。當然這兩者本身並不衝突,我只是認為DSM-IV對於面向式的思考嚴重不足。不過這可能也不能怪它,畢竟擬定的當年這些證據都還不夠充分。

至於(社會)認知神經科學內涵的貧乏,這也不能太怪它。牽涉到時代的問題。

且看主流精神醫學界的諸位專家,在DSM-V究竟有無勇氣走出保守的診斷概念系統,否則只怕DSM改版的速度跟不上科學的腳步以及人類的需求了。

Thursday, March 26, 2009

Time flows

春天到了。那天在Kings parade上看到參加畢業典禮的劍橋學生,有種奇怪的感覺。順利的話,幾年後自己也會在這樣的人群之中,那時我心裡會是怎樣的光景?

回顧過去半年,能夠單純的作一個學生、一個探究知識的人、一塊海綿、一個學徒,其實真的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那天一時興起,看了ptt的medstudent版好久,然後難過得很:現實!現實?現實。

我想我一直會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許有人會說是我一路走得太順所以幼稚而天真,但我清楚那"順利"是許多幸運加上非常努力的結果;實際上,這歷程也並不如旁人所想像的順利。無論如何我確知的是,理想性是我的核心之一,是我的天賦、也往往是我所能帶給別人的力量。我接納他,並且滋養他,豐富他。

過去六個月,從不知道方向,到擬出第一年的proposal;從甚麼都不會,到現在終於懂了一些技術層面的東西;從不太敢講話到現在面對別人願意侃侃而談。過了那麼急切而焦慮的幾個月,我終於可以開始退一步從更寬的觀點看研究,找到那個獨特而有意義的切入點,然後勇敢的一頭栽下去。

上禮拜這一切有點水到渠成的湧上。於是今天跟老師提了一套新的研究計劃想法。夠幸運的話,就會讓兩個計畫並行了。很難言傳,但是心裡那種"我要做這個!"的感覺,讓我無法不正視他。

到了這個環境深深感受到一種渺小卻又實在的感覺:渺小是因為知道自己所知的實在是沒甚麼,身邊有的是知識豐沛加上創見充足的人;但實在的是,我確實知道自己知道甚麼。

接下來,我想就是"知止"的挑戰了。

匆、忙;自己給的。

想開始修練mindfulness。當下就是永恆,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其實我不知道。但是某天望向黃昏的這一刻,我清楚知道在劍橋,會是我這一生中最孤獨也最平靜的日子。


那天坐在Downing site一角等老師meeting時,忽然有種凝望歷史的感覺。

What am I here for?
I am here for the knowledge of the life and the world.

Sunday, March 01, 2009

偶得

今天中午散步,在一種繃緊後的鬆弛、以及亟欲上緊發條的罪惡感中糾結。在終於修通情緒開啟出口的那一刻,覺察到這一切仍然是自體狀態的議題;這次不同的是,靈光乍現中忽然看清,原來只要放下/拋棄自我之中的"台大"那部分,一切竟然就如此放鬆而清晰,能以本心活著、並和世界交通。

Saturday, February 28, 2009

First presentation

今天完成了博士生生涯的第一場演講。時間不長,二十分鐘,接在和我合作的post-doc之後講,關於他所使用的技術和理論分析在我們所收集的自閉症個案神經影像資料的初步結果。很奇妙的感覺是,講完以後發現我更敢講話了。聽眾反應很熱烈,在場兩位教授的回應也相當令人受到鼓舞(意思就是,後面還有好多進一步的東西要作:P)。老闆說"you talked in a friendly way. people were relaxed listening to your speech." 我挺高興,因為這比較接近我平常用中文演講的感覺。

一早碰到老闆他說"It's your big day." 一開始真的沒太多感覺,因為一直把它看作是簡單的結果小報告而已。講完以後終於知道他為何這樣講。原來在group裡面正式分享自己在做甚麼,影響別人對我的印象至深。講完以後的種種互動讓我有種更被接納,being included的感受。感覺很好,不是單純興奮、而是種穩定感。

Sunday, February 22, 2009

Complicated

1.
融雪的隔天,劍河的小分枝像是氾濫一樣,水淹得整個公園草坪到處都是。

最近比較常跟同學見面。幾個比較要好的經常一起吃晚飯、玩table football(這已經變成我最近最愛的"運動"了!)活動也多了一些,除了常規會去的formal hall dinner之外,昨晚一起約去看歌劇(Cambridge有Opera Society,相當驚人!演出也很精彩,從樂團、歌手到舞台,已經是業餘的頂峰水準了。)今天也一大群人參加Potluck (同學各自帶食物來分享)。昨天晚餐時甚至還和奧地利同學、日本同學、香港同學聊到,萬一第二年沒分配到宿舍,最好就是大家一起租一棟大房子一起住;我大笑著說"Wow! What a lovely family!"雖然好似有些戲謔,但那時心底真的暖暖的。

寂寞嗎?也不算是。It is complicated. 最近的生活在焦躁、興奮、挫折和迷惘之間交替。真正開始分析資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急於"發現"、多麼急於要有"成果"。某天當自己因為初步分析的結果不如我原先的預期/假設,而變得既煩悶又慌張的時候,我知道不對勁了。

科學研究在於驗證假設;更嚴格的說是否證假設。帶著期待想觀察到差異,bias就隨之而來。這明明就是在理智上根深蒂固的觀念,卻在自己親身面對研究資料的時候,徹底看到理智有多麼脆弱、而欲望/期待/自我概念對於面對科學研究的心情與思考影響又有多強烈。

或許是太多新東西了?現在幾乎總是從操作中學習,但有太多嶄新的觀念要連結、而我想要整合的範疇又相當龐大(儘管都是在自閉症領域當中的)。舉例來說,這一個月在作的東西牽涉到fMRI BOLD signal的碎形性質和neuro synchrony的關係,以及藉由圖論技巧對複雜神經網絡的分析描述,然後希望能夠找到兩者的連結之處;更重要的是它們和自閉症現象與理論的銜接。聽起來很令人興奮對吧!但是身在其中,真的才能逐漸體會研究過程中的篳路藍縷。

也許我需要的是mindfulness。在修練過程中,只能不斷鼓勵自己軟體要摸熟,提醒自己資料分析前要知道基於甚麼假設想要看甚麼、而不是就直接開始跑統計;處理自己內心的不切實際期望和不理性想法,察覺(也只能先察覺、因為目前不知道怎麼辦)脆弱的自體/自戀狀態、努力嘗試維繫他。然後就是,練習樂觀、誠實、不屈不撓。



2.
為了周四晚上要在倫敦聽維也納愛樂,決定趁機放個小假早早去倫敦晃晃。前陣子寫論文有些資料沒找到,但是限於截稿日期只好先交了,總覺得有些遺憾;這次到倫敦就決定要去找一找。

這家叫作"Gay's the word"的書店據說是倫敦最重要的同志書店。在目前連鎖書店當道的年代,獨立書店生存已經相當不易,更別說是相對而言小眾的、文化氣味濃厚的同志書店了;不過根據我短暫的造訪觀察,其實客人不少。書店櫥窗貼的是"Milk"(台灣應該翻成"自由大道",據說Sean Penn演得很棒,幾乎算是代表作)的電影海報,裡面其實不大,也許二十來坪,陳列的主要還是學術書籍、小說、雜誌,分類相當清晰。

我所造訪過的大城市裡的同志書店,舊金山和紐約曼哈頓的已經經營不下去,波士頓的似乎還健在,倫敦和台北的則仍然蓬勃運作著。但不論時空變換,它們都有著一種自由的氣息、批判的活力、對人性與人權的溫暖關注、以及充滿可能性與創造性的生命力。我想這是十年前認識接觸性別理論開始,一直最最吸引我的一種氣味吧。

3.
我還是到了肯辛頓公園。或許我需要的只是個離開劍橋的機會,讓自己能夠靜靜的想事情、梳理思緒與心情。於是肯辛頓的散步成為了這天最愉快最舒緩的一個時刻。

4.
然後我終於遇見了現場的Vienna Philharmonic Orchestra。Haydn的Symphony #104 "London",以及Bruckner Symphony #9。我的心得竟然不是情緒上的,而是,這是非常thought-provoking的一場音樂會。想起好多事:過去現在未來、生命與命運。

VPO一開始不是很專注,但下半場好多了。它們傳統的聲音真的還是現場聽才有深刻感觸:質樸的管樂音響、充滿歌唱性甚至有些華麗的弦樂。Zubin Mehta非常強,一貫地犀利;但我已經能感受到年歲增長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跡。

5.
陰天只是雲朵和太陽錯身而過。

Saturday, February 14, 2009

Others in mind

現下不論是發展心理學理論、或是精神動力式發展心理學理論,談自我概念發展、自戀發展、或是自體發展也好,都不僅只看one-person psychology,而多注重以two-person psychology為軸心的討論上。Intersubjectivity, object relation, 或是mirroring講的都是(至少)兩個人的互動對於subject的影響。換言之,談"我"就必定會談到"你"或是"他","我"是怎樣的我,也會因彼時彼地的"你"或是"他"而有所變化(不一定是不同)。簡單的說,就是自我概念是受到關係所形塑的;而且這不只是兒童或青少年的事情,而是一輩子的。(否則成人就不會"沽名釣譽"了:P)

書袋吊完了。要落一堆名詞大概正反映了我自己的狀態:在不同的機緣和關係中,尋求各種鏡映來確認自我價值(我挺喜歡self psychology的說法,就是維持自體不致於碎裂)。不自覺地、或是自覺而合理化地,使用各種標籤、頭銜、評語、稱讚等等的來確認自我所在。如果integrated self算是個"健康"的狀態,但在發展過程裡演進的"我"總是會帶著各種"你"和"他",那麼自由意志和初衷又何在?

毋忘初衷。我問初衷在哪裡?幾歲的初衷算是初衷?朋友說,從你決定走向某個不會回頭的分岔路上開始。

謝謝妳。這句話讓我憶起八年前,當我決定定位自己為"體制內改革者"時那個心理狀態。我想那就是初衷。而一如當時所提醒自己的--這一路上來也總是未變的--我最大的功課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保護那個self--那個帶著(相對而言?)自由意志作出抉擇的self。

但這真是很難的道路。人生最難的挑戰或許不是困頓而是權力(以及相關的一切)。一個有著夠"獨立自主"的self的人,應該不會選擇體制內改革;會立志體制內改革的人,基本上self就不夠強壯,那麼又要如何在過程中對抗體制和主流價值?

第二個立論是可以有例外的;例如,有個核心的東西不被撼動。我可以成為這個例外嗎?

Sunday, February 08, 2009

Notting Hill

三天前決定這周末要再次出走到倫敦。或許是還沒找到一個適宜的生活鬆緊度,彷彿總是讓自己過分的匆忙緊繃到了一個極致--通常是十天左右--就會覺得受不了,要跑開一下。我有點能夠體會奧地利人類學家同學為什麼這周末會飛回去滑雪了......

第一站是自然歷史博物館。上次來是十年前,這次除了有些懷舊的意味之外,其實是為了來看關於人類演化的展覽(搞了半天還是沒離開學術:P)。
很大的中庭,中間有大恐龍。今天是難得放晴的一天,有許許多多的家長帶小孩來這裡。我很喜歡這些爸爸媽媽和小孩討論科學知識的情境,寓教於樂。
隔壁的科學博物館,四五樓就是大名鼎鼎的Wellcome醫學史博物館(嗯嗯,我是說對念醫學的人來說大名鼎鼎......)
中午走到Westbourne Grove,海德公園北方的一區。這裡居住環境很好,很清幽,特色是有許多種族混居,尤其是中東各國;據說最早的中國移民也在這一區。所以,有台灣很少見的黎巴嫩餐館。
周六的Portbello市集,主要是骨董和手工藝品。
然後我走到Notting Hill;沒錯,就是電影"Notting Hill"故事發生的地方。我非常喜歡這裡的環境,乾乾淨淨的屋子、前面都有小庭院,錯落在起起伏伏的小丘上;交通方便,但是不吵雜;走在路上感覺非常閒散放鬆。如果以後有機會住倫敦,要搬到這裡來! (不過最大的問題是,很貴......)
本來一點都沒打算要吃中國菜,但是我想潛意識又再次證明它的存在。晃來晃去,中午在Queensway吃燒臘、晚餐竟然又跑回中國城吃薑蔥牛肉飯。或許我只是很懷念薑的味道而已。
晚上再次造訪Royal Festival Hall,一樣是倫敦愛樂,今天曲目是Dvorak的安魂曲。最大的感想是,安魂曲其實是生命之歌。
倫敦眼,終於有機會照到相了。
難得的一個晴朗夜空,月亮好美,讓雪地整個亮了起來。希望可以維繫今天在閒散踱步中整理清晰的思緒。不急不慌,想清楚再動手作。一切只是開始而已。

雪景

周一的時候大雪,據說倫敦交通幾乎停擺。這邊的德國同學還拿這個當笑話取笑英國人。不過那天早晨起床的時候,真的還想了一陣子我到底應該怎麼辦:能不能出門、能不能騎車、走路要注意什麼?面對這輩子第一次在"大雪"中的生活,既新鮮又刺激但又有點不知所措。這一天決定走路,不騎車了;一方面怕危險,另一方面想要好好欣賞景色。
走出宿舍,一片雪白。好夢幻的感覺。雪鬆鬆軟軟的,嚐了一口沒甚麼味道:P
昨天的綠地今天驟然變成雪白一片。有種平靜的美感。
雪花紛飛中的King's College chapel。
難得穿成這樣要幫自己留一下紀錄。
隔了三天以後,終於出太陽的景緻。這裡是劍河的一個小分枝,我每天去Lab都會經過的一片原野。陽光中的雪景給人一種強烈的希望感。
Trinity College的後院。幾乎每天回家會經過的道路。一片白一片綠,春天還會遠嗎?這時才真能體會詩歌中關於雪的描述......

Monday, February 02, 2009

下雪了

這兩天都待在宿舍當宅男,念了四五篇論文,終於把一個正在作的關鍵觀念搞懂了些。中午去散步的時候還是一片青天,陽光極了,沒想到下午後半就突然一陣陣的飄起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雪在天空飄,乘著風,終於可以體會"風捲著雪"是怎樣的景象。

一陣一陣的雪,到了晚上突然變大。在電腦前沒兩三個小時,外面已經變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快門放大一些,就跟眼睛看到的很像:原來雪地的反光可以這麼亮!



Sunday, January 25, 2009

London行-- Anne-Sophie Mutter

回英國以後,非常急躁地生活和分析資料。一個多禮拜以後某天早上醒來,突然覺得受不了了。於是決定今天要出走到倫敦。抽離、靜下心來思索、重新計畫生活。早上先到了英格蘭銀行(不趁現在看一下不知道以後這邊會變成怎樣...orz),冷冷清清。

之後走到Millenium Bridge,到Tate Modern看展覽。這是遠眺Tate的景象。

從橋的另一端回望St. Paul Cathedral。
既然決定要來了,就和一些朋友約了一下。中午第一餐是和在 London School of Hygiene and Tropical Medicine的醫學系學弟吃飯。約在中國城,其實是想看看新年前是甚麼樣子。之後和另一位在Imperial College的醫學系學弟喝下午茶;終於有機會去Kensinton Palace看看了!

晚上第三餐是和在Royal Academy of Music的欣恩吃日式簡餐,然後一起去Royal Festival Hall聽音樂會。這是遠眺音樂廳的夜景。

今晚的倫敦愛樂相當的棒,乾乾淨淨,平衡絕佳,和指揮也能相互激盪。最感動的是Mutter拉孟德爾頌小提琴協奏曲:節制維繫均衡結構,但句法細膩深情,弱奏讓人驚艷,和樂團與指揮搭配幾乎完美,第三樂章完全應和無暇。更重要的是,Mutter非常在意樂團,是一種琴瑟和鳴般地協奏,永遠相互照應。她完全從容地演出一首屬於Mutter的孟德爾頌小提琴協奏曲。
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這場音樂會:第一個natural B出來,整個人就被琴音輕柔卻深情觸心地捧起來;前兩句六個音,心就揪了起來,然後鼻酸;整首曲子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次不自覺微笑、多少次眼角濕潤、多少次雀躍。光是賦予這首名曲如此獨特的面貌,Mutter已經從容地展現她是目前世上最偉大小提琴家之一的氣度。
而且她真的好美又氣質絕佳。我已經完完全全變成迷弟了,哈哈。

Sunday, January 18, 2009

雜記

1.
回來一週了。慢慢有點上軌道的感覺。以為這次會適應得比上次來得快;雖然沒錯是這樣,但是那種情緒上的質仍然是相似的,那似乎很難以量描述,它存在那裏就是在那裏。

剛回來的第一天就衝去買了濾水器的濾心、去超市補了些水果麵包之類的(我現在發現香蕉是好物,既可以提供足夠養分又會提升心情,以前怎麼笨笨的只買蘋果和葡萄而已...)。回來打掃房間,吸了地板擦了桌子。這個房子的氣味會讓我有另一個家的感覺,很好。

悲傷仍然是一陣一陣的,像潮水一般。

研究開始慢慢有點結果(上面那張圖是第一個結果耶,應該不會被偷走吧:P),但是我大多數都還在學工具和摸清楚到底在做甚麼的階段。昨天花了一個上午才搞清楚一個簡單的shell script是怎麼運作的,不過當它被我改到真的可以跑的時候,其實相當的有成就感耶!我覺得我這輩子最不會的事情就是理財和寫程式、最糟的科目是數學,結果現在都得慢慢學。

或許我一直隱約的把自己推往comfort zone外(但又時時刻刻想要進去...orz),從當時決定念PhD就是這樣了。我是非常容易守成的人,所以惟有讓自己陷於"不得不"的境地,才會有新的質地吧?

這學期的工作就是讓自己真正上軌道。但是期許自己仍然需要保持思考的習慣,而非僅流於技術的學習而無止無盡。

2.
回台灣一個月。非常快樂。可以常相伴隨於所有所愛的人身邊,是人間最幸福的事情吧!可以時時看到朋友們,也是一種上天的恩賜。有些沒有見到的朋友,下次回去的時候一定要見面的喔。
去了碧潭烏來一趟,很開心。我真切地喜歡台灣的風土景物,雖然自己對它仍時時有批評。但是這是自己家,自己的土地。就是愛。
每天的生活就是起床,陪家人吃早飯看報紙,念書,陪家人吃午飯,下午上圖書館或是去醫院開會討論,晚上約會吃晚飯然後念書。有的時候和朋友見面,有的時候逛街玩耍,有的時候泡在書店。看了不少漏看的漫畫,哈哈。
念書的效率比起在英國還是低了不少。不過這無所謂,最值得的事情是陪伴。效率,回英國再補就有了。
很重要的事情是演了一場音樂會(的一首曲子:P)。重新和樂團合作相當refreshing,和作曲家、詩人、朗誦者的協調合作更是深刻的經驗。我極喜歡。一個指揮在演出後聽到錄音時,能夠因為所演出的音樂而哭泣,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3.
劍橋大學800歲了。昨晚在市中心的是這一系列慶祝活動的第一砲:燈光秀。參與一所學校800歲的生日,品味它的歷史(並間接觸及文明的歷史),再從中看到自己的立足點,凝望所往之路途。希望我會是歷史中有所刻畫的一抹痕跡。
我很愛台大。但"台大八十,前進百大"?如果一所大學的展望僅是立足於和他人的排名比較,那也不過是深刻的呈現出它並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