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rch 31, 2009

Psychiatry

在好友的網誌上看到:

現在要跟我的分析師學習的是,真正的完全judgemental-free listening。

但其實,那要求的是,要把考專科時習得的診斷性會談整個丟掉。不能病人一說話,只想著要問症狀,要有列在DSM-IV上的症狀才行。

考專科,真是對精神醫學作為一種治療的可能性的最大殺手啊!

突然發現我們兩人,從不同的層次和取向,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反對(甚至摒棄)在台灣醫院當中的主流精神醫學模式。有種道不孤的溫暖。

我實實在在不喜歡DSM-IV式的"描述性精神醫學/精神病理學";有人將它稱之為現象學取向,但實際上距離以哲學上的現象學根源出發的(真正)現象學精神醫學還粗糙太多。另一方面,DSM-IV既不願採用精神動力式思考,卻又在"人格疾患"上丟它不掉;但這後果就是,不管在人格發展、內在生命發展、甚至最基本的精神病理發展觀點上面,幾乎都無力著墨。簡而言之,DSM-IV在development這個面向實在一點都不可取...(這是一個兒童青少年精神科醫師的抱怨:D)

另一個重點--在我看來是很大的缺點--就是它一直延續並強化Kraepelin以降的類別式(categorical)分類學。雖然很符合醫學的傳統,也符合人類心智運作的天性,但是這十年來的證據(基因學或是認知神經科學皆然)不斷往面向式(dimensional)分類靠過去。當然這兩者本身並不衝突,我只是認為DSM-IV對於面向式的思考嚴重不足。不過這可能也不能怪它,畢竟擬定的當年這些證據都還不夠充分。

至於(社會)認知神經科學內涵的貧乏,這也不能太怪它。牽涉到時代的問題。

且看主流精神醫學界的諸位專家,在DSM-V究竟有無勇氣走出保守的診斷概念系統,否則只怕DSM改版的速度跟不上科學的腳步以及人類的需求了。

Thursday, March 26, 2009

Time flows

春天到了。那天在Kings parade上看到參加畢業典禮的劍橋學生,有種奇怪的感覺。順利的話,幾年後自己也會在這樣的人群之中,那時我心裡會是怎樣的光景?

回顧過去半年,能夠單純的作一個學生、一個探究知識的人、一塊海綿、一個學徒,其實真的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那天一時興起,看了ptt的medstudent版好久,然後難過得很:現實!現實?現實。

我想我一直會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許有人會說是我一路走得太順所以幼稚而天真,但我清楚那"順利"是許多幸運加上非常努力的結果;實際上,這歷程也並不如旁人所想像的順利。無論如何我確知的是,理想性是我的核心之一,是我的天賦、也往往是我所能帶給別人的力量。我接納他,並且滋養他,豐富他。

過去六個月,從不知道方向,到擬出第一年的proposal;從甚麼都不會,到現在終於懂了一些技術層面的東西;從不太敢講話到現在面對別人願意侃侃而談。過了那麼急切而焦慮的幾個月,我終於可以開始退一步從更寬的觀點看研究,找到那個獨特而有意義的切入點,然後勇敢的一頭栽下去。

上禮拜這一切有點水到渠成的湧上。於是今天跟老師提了一套新的研究計劃想法。夠幸運的話,就會讓兩個計畫並行了。很難言傳,但是心裡那種"我要做這個!"的感覺,讓我無法不正視他。

到了這個環境深深感受到一種渺小卻又實在的感覺:渺小是因為知道自己所知的實在是沒甚麼,身邊有的是知識豐沛加上創見充足的人;但實在的是,我確實知道自己知道甚麼。

接下來,我想就是"知止"的挑戰了。

匆、忙;自己給的。

想開始修練mindfulness。當下就是永恆,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其實我不知道。但是某天望向黃昏的這一刻,我清楚知道在劍橋,會是我這一生中最孤獨也最平靜的日子。


那天坐在Downing site一角等老師meeting時,忽然有種凝望歷史的感覺。

What am I here for?
I am here for the knowledge of the life and the world.

Sunday, March 01, 2009

偶得

今天中午散步,在一種繃緊後的鬆弛、以及亟欲上緊發條的罪惡感中糾結。在終於修通情緒開啟出口的那一刻,覺察到這一切仍然是自體狀態的議題;這次不同的是,靈光乍現中忽然看清,原來只要放下/拋棄自我之中的"台大"那部分,一切竟然就如此放鬆而清晰,能以本心活著、並和世界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