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05, 2010

Group




好朋友Evelyn要去西伯利亞作田野了
所以昨天約了我們一群好友去烤肉
沿著康河往下游騎大概四十分鐘才到的地方
一片的草原,越過河可以看著夕陽慢慢落下

騎車回來的路上
一面咀嚼著最近嘗試體會減少"無明"的經驗
忽然發現,如果是我自己一個人
應該不會為了烤肉而騎到這樣的地方的

一群人,可以把自己帶到因為慣性而一個人不會去的地方

CKMB26th畢業快樂



親愛的學弟,

不知道去年七月,你最後一次走完全表演的時候,是甚麼感覺?

我的最後一次全表演在快兩年前。那是一場我這輩子應該忘不了的音樂會,困難而且深刻的音樂,卻是第一次、第一次指揮完整場音樂會,沒有精疲力竭、沒有激動或是失落,心中反而充滿平靜、而且隱隱然有種新生的力量在活躍、在滋長。

如果你剛剛想起全表演的時候嘴角是微微上揚的,那我想我們就又有了共同的感受和經驗了。那是滿足感,你發現了嗎?一種知道自己作到了,雖然有瑕疵但是一點都沒有關係,因為真正地用心過、努力過的感覺;雖然想過放棄但是很了不起地繼續堅持下去,雖然途中顛簸起伏但終究還是紮紮實實完成一件事情的感覺。這就是滿足感,它不只是短暫的快樂,而是種越陳越香的喜悅、幸福、充實,如果你的心態再老一點(像我一樣),或許你也會感受到那種充滿力量的平靜。

不管你是正在爬指考這座大山,或是過去的樂旗隊這段漫長旅程,抑或是未來每個人都將面對的、人生中一段接一段的挑戰,都是一樣的。我們在追求甚麼?除了溫飽、除了關係、除了讓生活有意義,我想,無愧於心的坦蕩蕩、以及真實的滿足感,會是這一路能夠一直滋養你、支持你的重要力量,也會是你生命中最珍貴的經驗。記著這所有的經驗,你的高中三年、樂旗隊、高三、一切一切,記著所有的滿足感,大的小的,然後,讓那股平靜的力量,帶你面對眼前所有的未知與挑戰。

我本來實在是想講一些笑話的,例如阿中的屁股為什麼越來越大,或是究竟是游晏楠的肚子還是阿中的屁股比較大之類的。不過我想除了這種短暫的快樂之外,還是應該和你們分享我覺得更深刻的喜悅。不過話說回來,誰是胖子這種話題,好像還是可以帶來蠻深刻的滿足感的,或許這就是友情的力量吧!

好了。今年我沒有要猜你們吹哪首歌(呂明失望了吧?嘿嘿),但不論是哪一首,請務必要記著那滿足的感覺,以及,你努力地經歷了怎樣的過程走到今天。我想,那會是建中以及CKMB所能給你的、最重要的畢業禮物。

最後,希望蔡明展的腳可以趕快好起來。所有人,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這是最基本的,知道嗎?

最後最後,還是忍不住要說,很想念你們。畢業快樂,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Sunday, January 31, 2010

學校

昨天Martin Seligman來劍橋演講。
(念心理學的人應該都會知道他,三十多年前"習得無助"的奠基者,
後來轉向去建立正向心理學,以well-being的研究著稱。幾本重要的書都有翻成中文版。)

演講一開始他請大家拿出一張紙。

"請大家回答第一個問題,把答案寫下來。"

"你最希望你的孩子擁有甚麼?"
























"第二個問題,也請寫下你的答案。"

"學校教了孩子甚麼?"
















我完全為之震懾。

酷兒


大約九月的時候出版社找上我,希望我幫一本翻譯書寫導讀。
一看之下發現是自己以前就很喜歡的一本家族治療的書,當然義不容辭。

問題是要開始動筆的時候正好回到英國一個多月,整個工作模式對不上來,
不僅是思考方向,連中文寫作的能力都不太行。

促發我真正能夠動筆的原因除了截稿日期快到了之外(:P),
就是十月底的同志大遊行,加上之後陸陸續續各種性權人權相關的議題,
這也就是那時候為什麼轉錄那麼多文章來版上的部分原因吧。

應該說,看到許多人為了平權和對於人類而言更自在的生活而努力作一些事情,
對身邊、學校、甚至社會嘗試產生一些影響,
其實是給我很大的能量的。
一直覺得人生很重要的目標是找到一個位置、一個對世界的著力點,
如果我的著力點(之一)是能夠藉著印出來的書闡述一些想法,
那其實是非常幸運的。

文章很長這邊就不引了,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直接點網頁去看:


最想說的是最後一段:

"我們不能只在治療室裡頭滋養酷兒青少年和家人,僅僅致力開拓避風港,卻無視於孩子和父母走出治療室後仍然不斷面對的否定、貶抑,以及對自我價值的斲傷。治療師們需要走入社會、發聲、行動,並在自己的生活中實踐平權。作為經營並維繫社會的一份子,你我都有責任孕育一個免於恐懼與污名、不受歧視與偏見的生存空間。酷兒青少年和爸爸媽媽,需要的不只是避風港,還需要一個能夠自由展現自我、懷抱希望、安居樂業的家園。

要讓酷兒青少年能夠安心地回家、能夠看得見未來,我們做得不夠,還不夠。"


無巧不巧地,這竟然如此地呼應著彰師大郭麗安老師寫的序:

"與酷兒青少年的家庭工作,要酷兒的父母手足都愛那異質的青少年,就如同要讓性酷社被全校都是異性戀者組織的社群所愛一般的艱困。多同理異性戀父母,酷兒青少年便退縮;多心疼一下酷兒,異性戀父母便發飆;治療師在中間,左支右絀,直想有個長臂猿般的大臂彎,讓受苦的人都得到滋養。

這本書,讓所有治療師可以反省,那個愛的大臂彎很重要,但不能單靠自己長出來,所有的教育工作者都對文化的建構與身分的重新定義負有責任。我們一起看這本書,一起努力。"

補遺-2009年12月

這是一個多月前回台前寫的:

1.
為什麼每次都是人在英國的時候轉錄文章到板上呢?
或許只是在實踐自己定下的雙重生活而已;
轉錄的文章讓自己彷彿經歷這些在台灣的事件和討論,也或許這個版本來就只屬於台灣。

也可能因為如此,在這忙碌而豐富得很的幾個月,反而沒有甚麼慾望po文。
是不是自己所謂的雙重生活,已經變成平行的兩種生活?

2.
這兩個多月來的生活讓我親身體驗到,反正就去作就是,沒有甚麼不可能的。
要去跨過舒適圈,就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簡單的說,開始收個案作我的主要研究部分。
從計畫,收集所有研究需要的工具,建立流程和平台,募集受試者,
到實際開始施測,處理一切細節和隨時冒出的狀況與困難,
雖然之後還有更多挑戰(受試者不夠,資料清理和分析)
三個月之前我很難想像自己真的開始作這所有事情了。

指導教授讓我完全不用擔心錢的事情,一起工作的研究助理效率和動機極高
還有一群可以讓我問問題支援我的advisors,
在這裡作研究是很快樂的一件事情。
雖然同時run兩個研究計畫真的很可怕,但是這種沒有後顧之憂的感覺讓人很有衝勁。

每個個案要做8-9小時的各類測驗、訪談、腦造影,
(只參加其中一個的最少也需要兩小時)
訪談家長、訪談個案、作神經心理測驗、收集檢體都需要自己來,
只有腦造影會有radiographer幫忙操作。
第一次用英文問完三個小時的自閉症診斷訪談後,我終於知道自己可以用英文作這些事情
那一種肯定自己的感覺非常讓人滿足。

我也知道,只要想作,想得夠清楚,就下去作。
去年參加林以正老師的高等社心之後,就知道這是自己想做的一塊。
劍橋這邊沒有人作沒關係,反正我想清楚了就直接寫信去Harvard問願不願意合作,
五月去美國開會順便衝過去討論,對方也是好人,興趣一拍即合,
接下來幾個月,想idea學寫程式,從一開始會怕到現在至少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然後真的開始收個案作自己想做的測驗,
我終於比較可以體會到當時宋醫師跟我說要有perseverance的原因是甚麼:
他太清楚我了,要有突破就是得沉下心去磨,
對我來說這不是以前像是報一個seminar那樣的埋進去幾個禮拜而已,
是幾個月、幾年下去磨的工夫,我欠缺的工夫。

博士班第二年,開始有踏實作研究的感覺。

3.
逐漸浮現,自己的研究關注主軸果然還是和自我的生命脫不了干係,
雖然以前就一直覺得應是如此,但發現在自己身上也是這樣的時候,很奇妙。
自閉症/亞斯柏格,社交,自我概念,性/別,歧視與刻板印象......

人生真的很有趣啊...

4.
十月,出版社找我寫一本新書的導讀。
自己很愛的一本書,就更難寫。
要動筆的時候已經回英國生活了一個多月,一切都在起步,又是滿是英文的生活。
剛開始幾乎無法動筆,寫不順中文,要帶感性的部分更是。
完稿給C看的時候問我是不是分不同時間寫的,果然是最瞭解我的人啊,
那一個禮拜的第一兩天從中段的介紹和論理寫起,整個是純理性的思維,
前段和終段,終究要等到把自己在網路上浸淫回台灣之後幾天,才有辦法下筆。

困難但覺得是自己應該作的事情。難以名之的奇特道德感。

聽說一月出書。到時大概又是那種滿足、虛榮、和減少愧疚所混合的五味雜陳吧。

5.
校慶,還是會遺憾,只好在網路上等大家的日記,然後等人po相簿。

上上禮拜某天早上出門,在一間劇場門口看見一台遊覽車,
一群人帶著大包小包下車,看來是晚上要演出的團體。

剎時間回憶洶湧而上,不分時序一股腦地,
整個就變成"我明年一定要去德國!"的衝動,甚至有些顫抖。
唉。

6.
許多在這邊認識的人突然就離開了,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忽然比較清楚體會到,為什麼要珍惜。

緣分的英文應該怎麼說呢?

7.
12/24被找去高醫精神科演講,難道要在高雄過耶誕夜嗎...-__-

8.
又快回家了。每每在這種transition moment,清楚的感受甚麼是ambivalence。

補遺-2009年9月

太久沒有更新網誌了。先補一下2009年9月底的吧......:P

1.
整個暑假期間幾乎都沒有po文...除了去加拿大的那幾天之外。
回想起來也不知為何,但就是沒有甚麼想要寫文章的慾望。
在臺灣的生活既平常又珍貴,
出國留學最大的收穫應該是更懂得珍惜曾經習慣、甚至不自覺感到理所當然的一切。

雖然還是讀了些書、跑了些分析、講了三場專業演講一場大眾演講,
但是和原先訂下的目標還是有差距。
生活呈現某種的"逸出常軌",既不是之前在工作時的、也不是在英國念書的規律,
今天po文才突然想到,
其實這種逸出常軌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根本是我第一個研究生身分的長時間臺灣生活。
既然自己期待要過dual life,那就把它當作建立規律的試金石吧!

2.
認識27屆、再認識26屆、以及和28屆的小小照面,
對我來說還真是意外的收穫。
和家銘與昭子在加拿大的重新合作對我來說是種天大的喜樂,
和王老談了幾次幫忙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想這個緣分會繼續下去的。

3.
這次在台灣最高興的事情應該是"重新認識"了一些老朋友,
以及認識了一些新朋友。
我某天開玩笑的跟C說"搞到我們快變成icon了",
結果他認真的回說"是啊,你才發現嗎?"
讓我更仔細想了想,發現:
朋友和社群對於我們是非常重要的,而我們對朋友也是。
這種連結和相互回饋的感受,對生命是很重要的滋養。

4.
昨天回到劍橋。不像去年那樣的悲傷,甚至比前兩次都更輕一些。
但那個悲傷的質還是一樣的。
回英國前幾天、還有到了的這一天多,
食慾降低、對外界事務感受能力降低、不關心不好奇、沉溺在內在情緒之中,
這些都是憂鬱狀態的標準表現。

憂鬱源自於失落。我的失落源自於分離。
下午在路上突然想通:
物理上的分離讓我感覺不完整,
從和伴侶、和家庭密切相連的狀態變成孤身一人,
儘管心理上的距離沒有改變太多,但是倏地抽開來的物理距離,
的確讓自己陷入憂鬱。

在飛機上的感受是很有意思的:
一開始的時候是悲傷難過、比較關於分離的那種,
但是到快到英國的時候,情緒轉變成孤獨感為主的悲傷,
我想這也算是種"接受現實"的反應...:P

昨早一下飛機就直奔醫院去開會。
這反而是件挺好的事情,讓自己很快的"分心"。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情緒被壓抑或是延宕,沒有大哭,
但就是一股氣鬱積在胸口。

這兩天算是適應期吧。
其實我已經很適應劍橋的生活了,昨天回來搬家、騎車、買東西,
都熟悉到已經成為內隱記憶。
或許幾天以後就會回到在這邊的一般狀態...

5.
昨天搬家,還好有德國同學Georg幫忙。
我本來以為自已一個人應該ok,不過還好Georg熱心跟我一起搬箱子、叫計程車。
我們要到新房間的時候,看到往二樓(臺灣的3F)的樓梯差點沒昏倒--60度。
今天手還在痠......

新房間跟舊的一樣大,不過變成比較長方形。
現在住在Chesterton Lane上面,車子比較多也比較吵,
不過面路的窗戶關起來以後還可以接受,加上書桌在面對後院的位置,採光也夠。
總之還可以接受。
正面看出去就是Jesus Green,一片大草坪,
草坪和路中間就是River Cam,
還真的就是我家面前有小河,還是條康河,其實應該要很滿足了!
(除了這條路真的有點吵之外...)
離市中心和以前住的地方也近,騎車大概五到十分鐘,是很方便的地點。

昨天把基本的床、衣服整理好,今天早上把書都拆箱放好,
剛剛出去買了延長線。
現在只差慢慢調整傢俱的位置,想要創造出工作和休閒的兩個空間出來;
另外就是怎樣善用這些箱子作為家具的創意了:P

我的窗外就是屋頂的煙囪,真的是很酷的一個位置。

這學期想要對自己好一點,是時候買點裝飾品、茶具之類的東西了。

Sunday, June 07, 2009

for CKMB 25th commencement



Hi,

好久不見了,你們好嗎?

剛寫下這句話,心裡就同時浮現不同人的表情和回答:呂志聖會一副痞子樣的笑笑揮手說「OK啦!」郭柏鴻會黏著我的手臂轉動三十度然後說「你說咧?」(然後我也可以想像現在王伯安嘗試模仿這個動作的樣子。)鍾仁文會傻笑然後抓抓頭說「ㄏㄚ/?」琛哥會不講話然後轉過身偷笑。

這些畫面我光是用想像的就笑得很開心了。

然後我點進了25屆的網誌、家長後援會的網誌,接著是BBS個版裡關於25屆的文章、Youtube的義大利比賽錄影,最後是紀錄片。還記得去年收行李出國的時候,原本不打算帶任何跟CKMB有關的東西,最後盯著紀錄片看,還是把它放進CD包裡。幾天前第一次從頭到尾靜靜看完紀錄片,覺得好感激爸爸媽媽們,留下了它……

決定出國念書的時候,就很清楚知道25屆的校慶是我這幾年最後一次參加的校慶、25屆的成發是最後一個成發、25屆的義大利之行是最後一次帶團出去。在那個決定之後,就是靜靜的、專心的,把想做的事情完成。坦白說沒有甚麼感傷或是遺憾,唯一就是在亞太管樂節落幕燈暗的那一刻,有種像是掉了甚麼的落寞。出國以後,活在另一個幾乎全新的世界,唯一和過去,包括CKMB,相連結的就是電腦與網路線。這是我不曾有過的經歷。坦白講,不但不會覺得遺憾,其實還挺愉快的。每天過著規律的生活,面對各種挑戰,思考、吸收、嘗試,在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開拓一個新天地,有很多時間靜靜的咀嚼生命。我選擇了這樣的生活,然後專注的沉浸在裡面。

選擇,沉浸。如果回到團練室裡面,回到我們熟悉的座位上,回到那個常常跟你們分享小故事的年代,或是假設我今天有幸能夠參加你們的畢業典禮,然後講一些bullshit speech,除了臻於完美止於至善,除了生活的態度之外,我最想要和你們說的就是這個:選擇,沉浸;為自己的生命作選擇,然後沉浸在每個當下之中。在這個畢業的時刻,如果真有甚麼話是現在的我想要送給你們所有人的,那就是:在未來人生旅途上,請你務必認真的為自己的生命作選擇,然後忘我的投入那個生命裡的每個當下。

我發現,這其實是CKMB在我的生命裡最最深刻的影響。

因為選擇了它所以愛它,因為投入了它所以無比的深刻。所以記得,所以會想念,所以會珍惜。所以有時在一大片草地上走著腦中會突然浮現蘇洛的前奏,所以在網路上逛著逛著竟然常常點進去的還是CKMB傢伙們的網誌,所以當我越來越宅開始看康熙來了然後有天突然發現林策實在很像小S的時候會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大笑。所以我這才發現,其實我很想念你們。

只要夠深刻,回憶就會帶給我們一輩子的想念,甜的酸的苦的辣的,都變成幸福的。然後,我們還是會笑一笑,繼續往前走:選擇自己的路,沉浸在生活當中。而你會發現,回憶將不只是回憶,它是力量、是熱情、是你生命中永不消失的活力泉源。

不知道你們今天還有沒有吹室內曲,如果有的話我猜吹的是Domus。我會在同樣的時間,靜靜地,再聽一次。

獻上我最誠摯的想念和祝福。親愛的25屆們,畢業快樂。



2009年6月6日 劍橋

Friday, May 29, 2009

528

其實沒甚麼事
只是突然發現今天是528

那時我們都很年輕
那種強烈與奮不顧身的感覺
今天想起來既遙遠又有些陌生
但細細回憶起,一切竟然又是那樣的切身、熟悉、強烈
那種單純的,熱血的,執著的
混著汗臭、黑皮膚與風的記憶
以為早埋在心底,但或許根本已經融入我們的生命裡,轉化
變成過去幾年我們口中的臻於至善止於完美,生命的態度,一個團隊,大家庭
以及偶而的破口大罵與熱淚盈眶

我想或許我們(至少我)漸漸習慣了不再用那樣傳教士般的信念去強迫
彷彿要恢復甚麼往日的榮耀般的荒謬
但偶而想起,像是今天
"528"湧上的時刻
不禁覺得有些可惜
生命中少了點那種完全奮不顧身也一點都不寂寞的美好

Wednesday, May 06, 2009

US tour

朋友說我真的是很戀家的一個人,想想真的是。
就連明天要去美國,等於是離開劍橋的家兩個禮拜,都覺得有些不捨的感覺。
很有趣,台北到劍橋是離開,也可能慢慢變成回來。

或許我只是不習慣變動,或是已經過了那個具有冒險性的年歲。
儘管已經不知出了幾次國,收行李時居然越來越忐忑,愈是擔心是否漏了甚麼。

種種隱喻,都指向害怕失去。

逐漸可以體會為什麼成年人會害怕死亡,害怕失去。
沒有捨不得的東西,也就不會有對於不再擁有的恐懼;
偏生隨年紀漸長,牽掛便增多。
捨得的道理,是否要等到老年才能真確體悟?

這次去開會順道訪友,要見的大多是不常連絡但一直有著種深切連結的老友。
在Harvard的怡文是醫學系和我心靈最親的學妹,
Koala是CKMB17th那群讓我共鳴最多的學弟之一,
宣穎是醫學系同屆同學、精神科一起工作的奇人;
在New York的小田是我一直感覺連繫著、激賞著他生命狀態的好夥伴,
曉瑋是我大一開始最照顧我的學姐,更是帶我認識自在生命的啟蒙者。

在人生的軌道上再次交叉,得以溫故而知新,滋養彼此的生命狀態,
真會是人生難得的幸福。

Tuesday, March 31, 2009

Psychiatry

在好友的網誌上看到:

現在要跟我的分析師學習的是,真正的完全judgemental-free listening。

但其實,那要求的是,要把考專科時習得的診斷性會談整個丟掉。不能病人一說話,只想著要問症狀,要有列在DSM-IV上的症狀才行。

考專科,真是對精神醫學作為一種治療的可能性的最大殺手啊!

突然發現我們兩人,從不同的層次和取向,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反對(甚至摒棄)在台灣醫院當中的主流精神醫學模式。有種道不孤的溫暖。

我實實在在不喜歡DSM-IV式的"描述性精神醫學/精神病理學";有人將它稱之為現象學取向,但實際上距離以哲學上的現象學根源出發的(真正)現象學精神醫學還粗糙太多。另一方面,DSM-IV既不願採用精神動力式思考,卻又在"人格疾患"上丟它不掉;但這後果就是,不管在人格發展、內在生命發展、甚至最基本的精神病理發展觀點上面,幾乎都無力著墨。簡而言之,DSM-IV在development這個面向實在一點都不可取...(這是一個兒童青少年精神科醫師的抱怨:D)

另一個重點--在我看來是很大的缺點--就是它一直延續並強化Kraepelin以降的類別式(categorical)分類學。雖然很符合醫學的傳統,也符合人類心智運作的天性,但是這十年來的證據(基因學或是認知神經科學皆然)不斷往面向式(dimensional)分類靠過去。當然這兩者本身並不衝突,我只是認為DSM-IV對於面向式的思考嚴重不足。不過這可能也不能怪它,畢竟擬定的當年這些證據都還不夠充分。

至於(社會)認知神經科學內涵的貧乏,這也不能太怪它。牽涉到時代的問題。

且看主流精神醫學界的諸位專家,在DSM-V究竟有無勇氣走出保守的診斷概念系統,否則只怕DSM改版的速度跟不上科學的腳步以及人類的需求了。

Thursday, March 26, 2009

Time flows

春天到了。那天在Kings parade上看到參加畢業典禮的劍橋學生,有種奇怪的感覺。順利的話,幾年後自己也會在這樣的人群之中,那時我心裡會是怎樣的光景?

回顧過去半年,能夠單純的作一個學生、一個探究知識的人、一塊海綿、一個學徒,其實真的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那天一時興起,看了ptt的medstudent版好久,然後難過得很:現實!現實?現實。

我想我一直會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許有人會說是我一路走得太順所以幼稚而天真,但我清楚那"順利"是許多幸運加上非常努力的結果;實際上,這歷程也並不如旁人所想像的順利。無論如何我確知的是,理想性是我的核心之一,是我的天賦、也往往是我所能帶給別人的力量。我接納他,並且滋養他,豐富他。

過去六個月,從不知道方向,到擬出第一年的proposal;從甚麼都不會,到現在終於懂了一些技術層面的東西;從不太敢講話到現在面對別人願意侃侃而談。過了那麼急切而焦慮的幾個月,我終於可以開始退一步從更寬的觀點看研究,找到那個獨特而有意義的切入點,然後勇敢的一頭栽下去。

上禮拜這一切有點水到渠成的湧上。於是今天跟老師提了一套新的研究計劃想法。夠幸運的話,就會讓兩個計畫並行了。很難言傳,但是心裡那種"我要做這個!"的感覺,讓我無法不正視他。

到了這個環境深深感受到一種渺小卻又實在的感覺:渺小是因為知道自己所知的實在是沒甚麼,身邊有的是知識豐沛加上創見充足的人;但實在的是,我確實知道自己知道甚麼。

接下來,我想就是"知止"的挑戰了。

匆、忙;自己給的。

想開始修練mindfulness。當下就是永恆,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其實我不知道。但是某天望向黃昏的這一刻,我清楚知道在劍橋,會是我這一生中最孤獨也最平靜的日子。


那天坐在Downing site一角等老師meeting時,忽然有種凝望歷史的感覺。

What am I here for?
I am here for the knowledge of the life and the world.